在这篇散文中,作家的沉思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,这也是文章的三个段落。第一部分:从开始----“探秘的欲望终于要探到意义的墙下。文章开篇,以议论入手,从总写有关往事与记忆的人生感悟出发,引出墙。而写墙,作者也是先写记忆中的墙,而与墙有关的少年时代的一段往事是有一些无奈和悲悼的,“墙很长,很长且荒凉”“不可能是那么长的墙,只可能是记忆作怪。”“记忆在这儿又出了差误……”因为是回忆,作家记忆中的景物,因其与作者本人的人生经历相关,业已打上了感情懂得烙印。所以,这里,墙,既是实景,更是作家内心世界的展露。墙,作为一种建筑,本无所谓荒凉,作者在这里把它与人生经历作了牵连,一段并不愉快的往事,使作家感到友谊的脆弱和不可把握以及人与人的隔离。伤感的少年故事是作者有关墙的第一种印象。也奠定了文章的基调。(感伤和无奈)。接下来这部分,作者从回忆转到“现在”,叙述主体也由“我”扩展为“我们”,作家将视线稍稍越出自身的范围,“有人的地方一定有墙。我们都在墙里”。因为墙创造了人,而“上帝所有的很可能就是造墙的智慧”。这种逻辑推理正反映了作家对墙(即隔离或者差距)的存在的无奈。“未必就能逃脱,墙永久地在你心里”。这里,我们还可以从另一种角度去理解墙的意蕴,即除了作者前面所说的“第一种”以外的印象,也就是从一种人的普遍精神境遇这样的角度来捕捉,作者的意图是人的一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墙。(或不幸,或“恐惧”或“思念”等,墙,是任何人无法摆脱的,并且也无须摆脱。因为它是“趣味的爹娘”。而“趣味是要紧而又要紧的”。但究竟为什么它是趣味的爹娘,即墙的意义,作者在“其实秘密就已经是墙了……”这一过度段里,肯定的回答了墙即是命运。墙的形式的多样就如命运的不同,而这一切都出自上帝之手。这样的结论便引出了无法反抗的命运的观念:人生就是一种不可捉摸的命运造就,它当然包括生命中最不堪的残酷与伤痛。第二部分:活得要有意义----“不要熄灭破墙而出的欲望,否则鼾声又起。”(但要接受墙)作为被墙隔离的史铁生,(活到最狂妄的年龄忽地残废了双腿),或是我们,(尽管我们可以避免肉体的残缺,却无法避免两手空空,以前不证自明的价值被世界抛弃了,等),在史铁生的笔下,并没有在感伤上流连,作家开始思考从群体中分离出的个体命运,作家更重视的是对自己的精神世界的解剖,而这一思索中的情感是相当复杂的。A 关于生与死 史铁生在很多文章中提到过这个生死选择的思考话题。(《关于生》《关于死》 《安乐死断想》 《我21岁那年》 《好运设计》),而生与死的问题一旦解决, 即所谓的“撞墙不死”。B而“第二步就是抬头”,即必须寻得生命的意义。史在《答自己问》:“为生存找一个至一万个精神的理由,以便生活不只是一个生物的过程,更是一个充实、旺盛、快乐、镇静的精神过程。”墙是隔离,命运各有不同,而它给予作者的是困境和苦难。思索是苦涩和有收获的:那就是“接受”。第三部分:-----到结束。这一部分,作者又回到一面具体的墙以及与墙的种种对话,作者从《苏武牧羊》的月夜箫声中得到启示:那就是“接受”,接受限制,接受残缺,接受苦难,接受墙的存在。一连串的排比,是作者如同苏武一般“流放绝地,哀而不死”的心情抒发。更是作者的大悟:有人生便有苦难,它上超越时空,并且“我”与“我们”都不能幸免。那么,人看待苦难的唯一方式就是“接受”。这一段具有强烈的抒情作用,玄虚似梦,难以摆脱。是作者感情、精神世界矛盾与困扰的最高点,也是作者彻悟的基点。这种在根本上认可了苦难的命运和不幸的角色,却不是看轻生命自身的残酷与伤痛,而是把生命的残酷与伤痛从自我中分离出来,去融入到一个更大的所在中,《苏武牧羊》融会了过去、现在和未来,融会了死生的时刻里,史铁生看到了包容任何孤独的个体生命在内的更大的生命本相。把自己的沉思带入到生命全体的融会中,这时所体现的个人对苦难的承受已不再是偏狭的绝望,而呈现为对人类的整体存在的担当。史铁生认为差异不可抹杀,没有差异的世界是一潭死水,所以,接受的意义更是承担。1996年,史在《关于庙的回忆》中写到“接受命运的限制,接受残缺,接受苦难,-----此岸永远是残缺的,否则彼岸就要坍塌…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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